十年之后我不认识你,你不属于我

一、

平安夜,我和秋千一起逛了商场,买了新大衣。然后吃了西餐,喝了红酒。

秋千说,女人啊,要懂得对自己好。我就一个人,讨自己欢心嘛。

秋千话儿说的很轻松,我却听出了一把辛酸。

刚喝了一些红酒,暖风吹的我耳朵发烫,我回头看秋千,脸红扑扑的,发梢微微飘扬。

街上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线散落下来,不知哪家店的音乐在响

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,我不会发现我难受,怎么说出口也不会是分手.....

十年之前,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,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

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......

秋千也跟着大声唱,十年之后,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.....

这哪家不长眼的大过节的放这么忧伤的音乐......我唠叨着

猫,你知道我上周遇见谁了吗?就在咱俩刚路过的那条街。我以为我们以后都再也不会相见,竟然在这样的街口遇到了,就跟路人一样,擦肩,走过……

秋千今年三十岁了,这个城市里,有她正在上升的事业,有真心诚意的朋友,有喜欢散步的街道,有每个月的爬的后山,有偶尔发呆的湖边,有房有车。但没有爱情。

我在想,这么个城市,百度数据显示这里有着1110万的人口,为什么秋千还没遇见她的爱情。

二、

二十岁时,秋千在距离这里2120公里的三亚工作。那是她大学里第一次实习。

她学的酒店管理专业,实习时和同学一起在三亚亚龙湾旁边的一所酒店。她在中餐厅做服务员。

秋千勤快,爱笑,活泼开朗。第一次工作还在离家很远的城市,但是她很快就和同事们打成了一片。

在餐厅的工作有些枯燥,不过,三亚是热带滨海城市,推门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,清澈的阳光,松软的沙滩,高大的椰子树,大朵大朵的云彩挂在透亮的蓝天上。

秋千很喜欢这个城市,她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晚上下班后,在会所的露天泳池里游泳。她开始是不会游泳,就挂着泳圈像一只鱼一样浮在水上,舒展疲惫一天的身体。

那天晚上,她拉着同事小萱教她游泳,她跟着小萱的示范动作一起,伸直手肘,手掌向下转为向外,手臂尽力向外拨,脚在池壁上用力蹬出,头扎进水里憋气,然后,小萱轻快的游了起来,千秋被呛了水,手一直往外抓,池水有些深,她脚触不到底,她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时,一手有力的大手,把她托了起来。

秋千眼睛鼻子都是水,咳了几下才缓过来,她抹了抹脸上的水,看到了一张轮廓清晰的脸庞,眼睛明亮而深邃,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,丢下一句,你没事儿就好,然后一只青蛙一样,嗖地游走啦。

小萱赶过来时,秋千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,如果水再深一些,他救我出来时,是不是就要给我做人工呼吸了,哎呦,那多不好意思啊,不过他的嘴唇很性感啊,有点厚度,都说嘴唇厚的男生比较痴情……

小萱真是一个不称职的老师,看她没事儿就扔给她一个游泳圈后,自己去深水区玩去了。

二十岁的秋千没谈过恋爱,她已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男朋友的样子,自从游泳遇险后,她就悄悄的打探救她那个男生是谁?

因为会所只对内部开放,所以找起来就比较方便,很快秋千便发现那男生是韩餐厅的厨师长,他叫王川,二十六岁,擅长韩国料理,山东人,在这里工作三年有余,待人和善,人缘极好。

秋千听到自己心里花开的声音,就他了,是我幻想了无数次的模样。

秋千开始有事儿没事儿的往韩餐厅跑,借个盘子,还个杯子。王川在后厨,不忙时才会来大厅和服务员聊聊天,她运气好的时候,可以遇到。然后她也上前聊两句,她总喜欢看着他傻笑,她感觉每天只要能跟他搭上话儿,心里的喜悦便像气泡一样,汨汨冒出。

两个月后,秋千,因为工作中的一次失误,被主管吵了一通,调到了客房部。

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客房部,因为她再也没借口去韩餐厅了,看不到王川的日子少了很多趣味。

秋千在客房部呆了两个月后,实在受不了了,就找客房部的李主管讲,她还想去餐饮部,想去韩餐厅。

李主管正好跟韩餐厅经理比较熟,于是便把秋千调到了韩餐厅。

秋千满心欢喜的去韩餐厅上班,她可以每天都看到王川。

但很快她便发现领班儿明眉总是找王川聊天,他俩还老是一起进进出出,看起来很暧昧。

明眉大秋千几岁,跟王川年纪差不多,明眉长得细长的眼睛,细长的眉毛,瘦瘦的身材,皮肤白而通透,看上去就让人产生保护的欲望。

秋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团团转。她必须尽快找机会跟王川表白。

一次晚餐,她端着一只盘子,盘子里铺了一层薄薄的锡纸,锡纸上放着几只高脚杯。她忐忑不安的溜进了后厨,递给了王川,说了句,我等着你,转身跑开。

她是在盘子里的锡纸上写了一行字,我做事三分钟热度,却喜欢你了整整十个月。晚上十点,我在泳池边等你,如果你来就代表你也喜欢我。如果不来,我就懂了。

那晚九点半,秋千便去了泳池边,她坐在池边,脚放在水里,一边踢着水花一边等,等着等着,周边灯光都暗了,游泳的人也走光了,秋千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。

那天王川没来,她呆呆的坐在那里到凌晨。

三、

第二天上班时,她黑着眼眶,看到王川,她目光躲闪,他面无表情。

王川根本就不喜欢我,秋千想。

于是,也就放轻松了,既然他不在意,我又何必给自己难堪呢?

之后,王川便不常来大厅和大家聊天了,他一个人时,常常翻看各种菜谱和杂志。

可明眉却有意无意的安排秋千去做最苦最累的工作。

三号桌,有小孩儿感冒吐了满地,让秋千去清理,

十八号桌,客人对菜品不满大喊大闹,让秋千去应对,

二十四号桌,坐了一桌玩游戏的男人,让秋千去倒酒.......

秋千默不作声的做着,有一次,明眉安排秋千一个人清理整个餐厅的桌面,秋千身体不适,做了一半额头不停冒汗,许飞看到后,扶她坐在凳子上休息。许飞撸起袖子拿着抹布擦桌子,收起横七竖八的餐具。

那天她隐约看到厨房门口王川直愣愣的望着他们。

许飞也是一名厨师,比秋千早来餐厅几个月。他高而清瘦,对秋千很好。

有一天,秋千上晚班,已经快十一点了,没什么客人,又累又饿。她坐在大厅里,许飞站在一旁看电视。她问许飞,有没有汤?想喝点。

许飞转身端了一个托盘,韩式芝麻冷汤,鲤鱼豆腐汤,参鸡汤,排骨大酱汤,年糕汤......

他有点紧张,左手放在脖子后,看着秋千说,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,所以把厨房现有的汤各盛了一碗。

秋千鼻子酸酸的,在千里之外的城市,工作到身心疲惫,有个人不经意间的小举动,让她嗅到了家的味道,她温暖备至。

后来,许飞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嘘寒问暖,而王川和明眉也越走越近,餐厅的同事都说,他俩谈恋爱了。

秋千心里空落落的,她时常望着他们的背影走神。她心痛,她嫉妒,她不甘,但她无可奈何。

半年过后,在许飞第三次告白之后,秋千答应和许飞在一起了。

几天后集体活动,同事们一起去蜈支洲岛。

从码头到岛上还需乘坐十几分钟的渡船,上船时,许飞,秋千,王川恰好一起坐在第一排,明眉在王川后边,许飞临着窗,秋千在他俩中间。

海上风浪一波接一波的,而他们坐在前排,颠簸的力度更大。秋千刚吃的早饭,胃一阵翻腾,许飞右手轻拍着她的背,左手拿出纸巾,王川也拿着纸袋地给她。她接过纸巾,又接过纸袋,目光与王川碰触,她感觉到他的眼神灼热,写满了关心。

秋千没有探究王川眼神里的含义。

毕竟她已经是许飞的女朋友了,那天大家一起快艇冲浪,潜水玩的很开心。

下午,秋千坐在白沙滩上晒太阳,许飞还在玩摩托艇环岛。王川走了过来和秋千并排坐下。

阳光洒在沙滩上,沙子温热,风吹过来,空气中弥漫着海水浅浅的腥味。

秋千的头发在滴水。王川掏出一块手帕帮她擦拭了额头的发,秋千微微一怔。

王川看着她,眼睛里映着翻涌的海水,你真的和许飞在一起了么?

是啊,秋千不假思索道

你别和许飞在一起好吗?

你不做我男朋友,我还不能找男朋友了?

不是,我.......

哎呀,王川,我找你半天了,你在这儿啊,你们在聊什么呢?明眉气喘吁吁的声音飘荡过来,打断了他们的对话。

你等我,王川说完起身离开了。

秋千感觉王川说的话没头没脑的,难道他喜欢我吗?不可能,如果他真的喜欢我,早干嘛去了,而且他也从来没表示过什么啊......

秋千掐断了自己的想法。

一周后,王川毫无征兆的辞职了,听说他回山东青岛自己开餐厅了。

四、

他换了手机号码,和大家切断了联系。

一个月后,明眉也走了,听说她去找王川了。

青春像一场奇怪的宴席,匆匆相聚,匆匆别离,有时候,甚至连说一声道别都是奢望,曲终人散,没留只言片语,空白的让人发慌。

秋千一年的实习时间也到了,在王川离开之后,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喜欢的还是王川,那种偶然遇见时面红耳赤,连心都会漏跳一拍的感觉是许飞始终都给不了的。

她与许飞拥抱再见,然后回了千里之外的学校,还有六个月的最后时光,她忙着准备毕业论文,忙着和朋友叙旧,甚至没有留一点儿时间去想念许飞。

也许有的人就是这样,离别就是分手,再见时就想到了再也不见。

可有些人却不同,出现过便长长久久的放在心上,像阳光,空气,水一样醒来的每一天都与它同在。

她很想念王川,可是王川身边已经有了明眉,她挤不进去。

毕业一年后,她留在了C城工作,有一天她意外的收到一封邮件。

打开看是一张照片,照片上是一张被揉过后重新摊平满是折痕的纸片,纸片上有大片的水渍,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上边的字迹

秋千:

你知道吗?你刚来工作时,我就知道你是喜欢的女孩,你笨笨的,但活泼可爱。我想和你走好远好远的路。

我看你经常去游泳,我就想着哪天能教你游泳就好了。

我一直在你身旁,那天你溺水后,我手忙脚乱的去救你,样子肯定很丑,看着你,我紧张的说不出话儿。

后来你来了我们餐厅,我特别开心,每次跟你说几句话我就有一整天的好心情。

那天你说,你做事三分钟热度,却喜欢了我整整十个月。你知道我有多欣喜么?

我想第一时间告诉你,我也喜欢你。

我不想等到晚上十点了,我等不及。

可是我接到了我妈打来的电话,她说我二十六了,托人给我介绍了对象,让我抽时间赶紧见见,如果可以就年底把婚事给定下......

我开始莫名其妙的担心了,因为我就想好好谈一场能结婚的爱情,可是你才二十岁,你还小,还没毕业。就算你同意,等你二十三四岁,我就三十岁了,我不怕等,但我害怕你的三分钟热度。

现在,你跟许飞在一起了,我嫉妒的要发疯。

我不想那么多了,我只想和你在一起。

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?

如果可以,我今天晚上在泳池边等你,你不来,我不走。

你就像阳光,而我期待着每一个的天亮。

王川

时间是一年零八个月前。

邮件下边一句短短的话,秋千对不起,是一己私欲不想你和王川在一起,所以没把信转交给你,他现在依然很爱你,我用尽全力也做不了他的阳光。希望一切都不会太晚,祝你们幸福。

最后一行是电话和地址。

没有姓名,但她知道一定是明眉。

她的心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龙卷风,海浪翻涌而至,一浪高出一浪。

第二天她辞去了工作,拎着行李箱去了坐十九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了青岛,年轻真好,可以为了爱情,奋不顾身。

当她出现在王川的餐厅时,王川手里的盘子应声落地,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她,她指着身旁的行李箱,说我弃明投暗,来找你啦。

他狠狠的抱着她,仿佛担心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一样。

秋千终于收获了迟到的爱情,那一年,她二十二岁,他二十八岁。

王川开的是一家普通的韩式海鲜餐厅,在南海路上,规模很小。

秋千帮着他一起打理。日子如水一样,简单,纯净。

她喜欢吃蛤蜊,他变着法儿给她做。酱香蛤蜊,黄椒炒花蛤,海鲜蛤蜊汤,韭菜蛤蜊煎蛋......

她最喜欢的是海鲜蛤蜊汤,味道鲜而不腻,营养丰富。就像他们的爱情,看似清淡,但幸福的味道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。

闲暇时一起去海边,坐在沙滩上,礁石上,听海浪翻涌的声音,看潮水涨了又落。

阳光漫漫中,赶海,捡起贝壳,海螺,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摸到小桶的螃蟹和河虾。

可是,秋千的志向是穿着高跟鞋在职场上奔跑,她喜欢公关,销售等行业。她陪着王川经营了一年多的餐厅,感觉日子太过平淡。

开餐厅毕竟是王川的志向,不是秋千的。

于是就跟王川商量着要找个工作,王川不同意,他认为秋千本来就是酒店管理的专业,做餐厅也是专业范畴内的,而现在处于发展阶段,正需要人手,秋千各方面都很合适。和爱人共同经营着自己餐厅,吹海风,看日落,养着大黑狗,可以随着自己心情去旅行......

五、

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,王川是个随遇而安的人,他对金钱没有过多的追求,他想要的就是和秋千结婚,一起听着海浪声音过简单的小日子。

但秋千不一样,她心里有很多的欲望,她有自己的理想,她感觉没经历过职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,她不想依附着王川的志向,她要实现自己的价值。

于是,俩人开始争吵,冷战。

秋千二十四岁生日是,他俩冷战第四十八天了。

那天傍晚,收工很早,王川随手关上了店门。

他拉起秋千来到靠窗的桌边。

长而洁白的桌布,放着两份鲜果沙拉,牛扒,一瓶红酒和装着红酒的高脚杯。烛光映照的桌面一片暖黄的温馨。

王川顺手拉出了一只蛋糕,蛋糕上边镶嵌着一只蛤蜊。

秋千心里喜悦的气泡又汨汨而出,她想不到看似无趣木讷的王川,竟然有浪漫的一面。

王川拿起蛤蜊,递给了秋千。她打开蛤蜊,一枚戒指映入眼帘,在烛光中,闪烁着淡淡的光。

王川说,祝你生日快乐,你愿意嫁给我么?

秋千呼吸着扑面而来的幸福,她没有立刻同意,她内心是不安定的。

因为她想出去,她不愿意一辈子都呆在海边生活。

秋千说,我愿意嫁给你,但是我想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,我想出去看看,你能再等我两年么?

王川没搭话儿,彼时,她二十四岁,他三十岁。

二十四岁,女孩儿美好的年纪刚刚开始,她对生活充满欣喜,对职场跃跃欲试,她心里关着一匹上蹿下跳的野马,而他给不了她草原。

秋千年轻气盛,她最终不辞而别了。

她回到了C城,应聘做了一个别墅楼盘的销售员。她聪明又热情,业绩出类拔萃。

王川没有联系她,她觉得如果他真的爱她,一定会来找她的。

如果他不来找她,说明他根本就不属于她。年轻时,总是用这么多无厘头的爱情理论来说服自己。

其实她笃定这份爱情一定是属于自己的,只是还没有到合适的时间。

可是大半年过去了,王川没有来找她,一次也没有。

她还是想念他,请了假,飞去青岛,风风火火的来到餐厅时,她站在门外,隔着玻璃墙,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她肩膀,风从门缝里钻了出来,挠着她的脖子,门口,绯红的小碎花一团团聚在一起,明艳动人,犹如新娘手中的绣球。

他还是老样子,微笑着在和客人攀谈。

才过了八个月的时间,她却清晰的嗅出了沧海桑田。

因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明艳的姑娘,他们眼神里流露出的满溢的温情。

秋千呆呆的站在门口,进退两难。

她以为自己满盘掌握的幸福,轻易的化做了尘埃。

王川抬头看到了她,他眼里满是惊慌,然后出来,拉着她,跑了起来。

她奋力的甩开手,他又用力拉起来,她不停的甩,他不停的拉。

跑出去一个路口,他拽着她进了一家咖啡店。

他放开了秋千,红着眼眶压低声音说,对不起,刚才你看到我旁边那个女子,她叫肖静,是我的老婆,我们上个举行的婚礼。

我不信,你骗我,我不信,咱不这样玩儿了好不好?秋千放声大哭

我没有骗你,秋千,我已经三十一岁了,你也知道,我妈一直盼望着我早点结婚,可我多想和你在一起,你离开时,我曾去找过你,但刚到C城,我家人就打电话说我妈摔伤了,我又急忙赶了回去。

在家照顾我妈,我妈一直不赞同咱俩在一起,她说你没到安稳的年纪,咱们两家相隔太远,各方面都不适合。

就给我介绍了肖静,肖静是我姑妈的邻居,她家离医院比较近,她下班就往医院跑,在我妈身边忙前忙后的。

我是真的想安定下来,我妈年纪也越来越大,我不想她再为我的事儿劳心伤神的。于是,我答应了我妈跟肖静结婚。秋千,对不起,是我辜负了你.......

你不要说了,我不要听,不要听.......秋千捂起耳朵,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

其实,这世上最难堪的事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他说他很爱很爱你,最后却轻易放弃了你。

六、

秋千说,很多年后,她才明白,她和王川之间,是她自己不懂珍惜。

这些年她拼尽全力去工作,就想证明自己当初选的没错。她有朋友,有面包,有牛奶,但却对爱情只字不提。

她只是倔强的不肯承认,那个人依然像阳光,空气,水一样醒来的每一天都与它同在。

但那又如何呢?虽然再次想起时还是猝不及防的疼,但终究还是要放下的。

那天傍晚,就在这个街口,秋千在人海车流中,看到了王川,他竟然生出了几缕白发,他左手拉着一女人,右手拉着一个小男孩儿,他不住的低头跟男孩儿对话,然后蹲下了,抱起了男孩儿,熊孩子用手指绞着女人头发,他温柔的从孩子手上解开头发,然后用手自然的梳理着女人的发.....

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秋千,但秋千远远的盯着他们看,然后,擦肩,路过。

她听到自己心里轰然倒塌的巨响,鼻头红得像山楂,泪轻易的滑落。幻想了无数次的见面,为什么会是这样的,一切物是人非,相见不如不见。

犹记得最初遇见羞了脸,如今再见却红了眼。

今年,秋千三十岁,王川三十六。

十年之前,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,十年之后,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,一如从前。秋千刚更新的签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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