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什么年代,总有些东西该被严肃对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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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了很久再一次看电影《失恋三十三天》,里面有个场景令我印象深刻:
黄小仙和王一扬因为对一个无理取闹的顾客不礼貌,被领导喊过来谈话,领导问他们自己学校的校训是什么,黄小仙一脸迷糊地回答想不起来了,领导说了一句很有内涵的话。
他说:“你们这一代人啊,没感情,上学四年连学校校训都不记得,要是哪天公司倒了,肯定也是说走人就走人,没什么可留恋的。”
对待所有事情缺乏一定的严肃和认真、不热爱,是这个时代人们浮躁的表现。学生们考前几天突击,只为混个万岁的六十分;明星们抠图念数字快速完成一部部作品,搬上大荧幕;年轻人追女生几天没结果,便迅速换个目标。
一开始就没有严肃的认真劲,什么都随随便便敷衍,没有热爱没有等待没有用心,也慢慢不敢让人相信。
朋友问我最讨厌别人怎么称呼自己,我说是“美女”两个字。
过年回家喜欢找老同学逛街,我们几个人互相挽着胳膊向前走,身后总会传来清晰的喊声:“美女!”一开始自己会疑惑地转过头来,老同学便笑我:“还真当自己是美女啊,这年头美女这个称呼已经烂大街了,指代意义和‘喂’差不多。”我转过头去看,发现卖衣服的员工在招呼一个胖胖的阿姨。
《月亮与六便士》里谈到关于美的现状引人深思:人们满不在乎地谈论美,由于他们说话并不经过深思熟虑,所以美这个词被用得太过泛滥,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力量。许许多多微不足道的东西都冠以它的名义,于是它所代表的东西变得不再崇高。
人们用美来形容裙子、小狗和布道,当遇到真正的美时,他们却认不出来。人们试图用这种本末倒置来装饰他们毫无价值的思想,结果反而钝化了他们对美的感受能力。
王安忆在《长恨歌》里说,美是凛然的东西,有拒绝的意思,还有打击的意思。而如今的人们已经将这个高冷的词狠狠拉下神坛。
最近买了几本书,我开心地把它们竖立在柜子上,或许是因为喜欢、珍视才好好地放置,而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书已经被我成堆地放在看不见的地方,这一场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对书籍的敬畏之心。
老师将新书发到我们的座位上,我喜欢将自己整张脸埋进书里闻一闻淡淡的墨香,会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进书包里,仔细检查防止被折到,即使是打开阅读都不会翻得太开。
回到家让老爸用报纸或者牛皮纸全部包起来,或许是嫌弃自己的字,总觉得它配不上我的新书,便总是请老爸帮我写名字。
学期结束,即便里面被翻得没了形象,书面依然整洁得像是刚发下来一般,下课后还会和同桌比较谁的书更新一些,封面更新的那个同学好像赢了场比赛一般高兴。
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丢了这种敬畏之心和严肃感的,或许是叛逆期开始时,或许是开始混日子时,又或许是觉得自己长大了,已经看不上这种幼稚的行为了。
成长本该是一个优于过去自己的过程,而自己反而丢了很多以前美好的品质。
一直很喜欢木心的《从前慢》:
记得早先少年时
大家诚诚恳恳
说一句 是一句
清早上火车站
长街黑暗无行人
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
从前的日色变得慢
车,马,邮件都慢
一生只够爱一个人
从前的锁也好看
钥匙精美有样子
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
以前不懂得这首诗的内涵,只觉得写得美,后来长大一些,我便看到了其中的严肃和认真,对感情的认真、对决定的严肃。
高中选择文科的自己将近三年没怎么见过男生,会苦苦暗恋一个人三年也开不了口,偶尔会想象大学校园里和喜欢的学长在昏黄的灯光下牵手散步,那时候觉得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美好的东西,红着脸支支吾吾说出的喜欢是最最动人的情话。
《她的二三事》里说,如此情深,却难以启齿。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,内心酸涩,反而会说不出话来。
到了大学却发现现实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,那些恋爱寻觅者像个必胜的战士一般挑选自己要挑战的目标,信心满满。
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,在一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,分手更像是家常便饭,有人心痛刚过,换个人又卿卿我我。
喜欢阿来的一句话:有些问题该郑重要郑重,该幽默才幽默,可是网上的一些东西连幽默都不是,就是贫嘴。
长久地随意,身上没有严肃部分的人,真的一点也不可爱。
那些整日开着玩笑的人,某一天说了真话也不会被相信;那个一次两次三次说狼来了的孩子,根本不懂得有些事情不具有开玩笑的属性。
我们总说认真做事的人最有魅力,而我们之所以被深深吸引,就在于对方身上具有其他人没有的严肃部分,周围的环境会清晰地反衬出这种严肃。
如今,孩子用“郑重”的态度玩耍,反而是成年人用戏谑的、游戏的态度去度过自己的人生。
果然,大人都学坏了,上帝正考验他们呢,而那些还没有受考验的人,愿你照着孩子的想法去生活,坚持你认为该认真的事情。
无论什么年代,总有些东西该被严肃对待。